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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饶之海
当日历翻篇进入下半年,大海总会成为北半球人民集体争先恐后奔赴的目的地。比起低纬度地区那些主要负责让人像个孩子那样尽情沐浴阳光海浪、外加放空卖呆的热带海滩海岛,中高纬度的温带海滨,跨越国境和民族的藩篱,不约而同地给你一种“如父如兄”的爱——深沉和蔼、实实在在。 宜居的气候、便利的交通,让这些地方充满历史底蕴,供来者探寻;至于一定要赶在下半年涉足这里的最重要理由,就是此时的季风和洋流,让大自然对人类的眼球和舌尖,一齐集中酬宾馈赠。物质和精神双向奔赴的极大满足,令人不由想到日本作家三岛由纪夫系列小说的标题——“丰饶之海”。 大连N39°我的大海我来“歹”N 39°,这个纬度似乎与大海有着莫名的缘分。希腊雅典、意大利罗马、葡萄牙里斯本、西班牙马德里、美国纽约……几座伟大的城市都在这个纬度±1°的区间,它们分别引领了海洋文明跨越几个千百年波澜壮阔的大国崛起。这个纬度上还有一座城,虽有“大”名,却因三面环海偏安一隅,建城已有120多年的历史,在浩浩大中华只能算年轻的“小家碧玉”。但就像这座城市为中国在“更快更高更强更团结”的竞技场上贡献了无数金牌那样,它在“舌尖上的中国”的美食榜上也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大连鲍鱼、大连海参、大连海胆、大连海螺、大连海蟹、大连河豚、大连梭鱼,甚至大连海带,都是遐迩闻名的美味。我不敢代表全体国人,不过我来自全国各个省份的朋友几乎都对大连情有独钟,不辞常访。对内陆地区的人而言,那里有着梦寐以求的大海、洋气的建筑、好吃的海鲜;即便是同样沿海且经济更为发达地区的东南同胞,也必须承认自己的海边小半年是暴晒闷热的,大连却总体上凉爽宜人,就连同样盛产的海鲜,大连的个头也要比南方的大上几号。在那遥远的地方,都是历史的尘埃很多人都选在盛夏造访大连,意在让渤海和黄海两线夹击的海风好好给自己清凉一番。但当地朋友告诉我,如果时间允许,最好在夏天的尾巴、秋天的“鼻子尖”上来。此时是大连性价比最高的时候:全国的游客基本走光了,你甚至还能下一会儿海;更重要的是,与此同时,全国最肥美的海鲜却悄悄上岸了。我暗暗搓了下小手,满怀期待地步出了大连站,却发现一块树立不久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标牌。因为地面层行人出入、车上桥直接到二层的超前设计,大连站一直都被不少人视为改革开放时期的建筑。其实,它也是位九旬“老人”了。19世纪末,大连湾和旅顺口成为沙俄殖民者的租借地,它们在这里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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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大自然的秘密花园
博物旅行是一种既古老又新潮的旅行方式。说它古老,是因为古时的许多学者都曾以探索“自然的历史”为目的走上旅途,这些杰出旅行者做出的诸多发现,形成了今天我们认识世界的理论基础。说它新潮,则是因为在当代,也有不少博物旅行的实践者,他们未必都把“成为博物学家”当作志向,但其探索自然、认识世界的热忱却一点儿不亚于古人。相比当下热门的昆虫、植物等博物类型来说,有一些探索者的关注点更小众、新颖、有趣。他们在朽木腐叶上发现五光十色的黏菌精灵,在沙滩贝壳中探索种群的秘密,甚至专门观察海洋里的浮游生物,试图解读其强悍的生存方式。凭借这些博物旅行者的探索和发掘,大自然的秘密花园向人们呈现出它迷人的宝藏。 黏菌宇宙● 采访整理 水水 ● 图片 曳尾菌 我喜欢在雨后潮湿的夜晚,打着手电,游走在各种角落里,寻找朽木腐叶、树皮石堆甚至动物粪便,大家眼中避而不及之处,反而是我的藏宝之所。我找寻那些生命短暂却一点也不平凡的微小菌物,并用相机镜头将它们记录下来。近十年来,我几乎爬遍上海、浙江、安徽的山,在云南、广东等地也留下了寻找菌物的足迹。你看我拍的那些小生命,有的形似花朵,有的如同气球,仿佛一群五光十色的小精灵一般,在它们的世界里快乐地舞蹈。雨后山林,空气中充满湿润的味道,周边是高耸入云的巨大树木,而我却无心观赏——我正忙着埋头寻觅,翻找枯木与腐叶。在铺满松针的地面,我终于惊喜地发现了许多鸟巢菌——它生长在掉落于地面的枝条上,仿佛一个个小杯子,杯子里还有小孢子,就好像鸟巢里放着几颗鸟蛋。它们只有拇指盖大小,灰白色,不细看很容易错过。但是我总感觉仿佛灵魂深处能听到它们的召唤:“我在这里,你看,我就在这里!”显微镜里的平行空间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喜欢观察生物,喜欢大自然的气息。没事在野外闲逛的时候,我可以盯着一丛草、一棵树、一只鸟观察很久。长大后,虽然没太多时间去亲近大自然,但我有时也会从河里舀出一点水,拿到显微镜下观看。显微镜里如同有另一个世界,水中的微生物是那个世界的成员,它们游走、跃动,度过它们的一生。而我就仿佛站在了上帝视角,以第三者的身份,观看它们生命的绽放。一次机缘巧合,我在朋友那里看到了一种新的奇妙生物——黏菌,它的一生从洁白到淡红、深红、黑色,最后又变得绚丽多彩,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震撼。那么渺小的生物,却拥有那么多变且奇幻的一生。经过了解,我发现黏菌、真菌这类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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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塞北到江南:寻访封存在古村落里的世界
当代社会的城市生活可谓日新月异。而很少有人想到,就在这同一个世界上,还留存着一些具有千百年历史的古村落,它们因地处偏僻而隔绝于都市喧嚣,其中还封存着未经侵扰的生态与人文环境,展现着往昔文明的璀璨智慧、文化根脉的薪火相传。从塞北到中原,再到江南,我有幸寻访过这样一些村落,见证过它们古朴风貌中蕴含的极致秀美与内在丰饶。 琼库什台:画境里的天堂村落 琼库什台是一个深藏于天山西麓的村落。大自然恩赐的绝美风光、宁静祥和的氛围与罕见的永久性哈萨克族民宅在这里汇聚在一起,迎接着外界来客到访时惊诧、艳羡的目光。到访琼库什台是个偶然。2021年6月,正在新疆伊犁特克斯县游览的我,正在为接下来到底是去喀拉峻草原还是那拉提草原举棋不定,于是询问了数名当地人,他们竟不约而同地推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古村落——琼库什台。到底是怎样的美丽,让当地人竟也如此心动,又是怎样的低调,让它一直游离于大众视线之外。于是带着疑问和好奇,我决定驶向大山深处。行路难,是琼库什台鲜为人知、鲜有人至的主要原因。它位于西天山山脉的喀拉达拉乡,前往那里要经过弯曲、狭窄、险峻的山间道路,不乏惊险和刺激,而古村绝世的美便深藏于此。我到访的6月,是琼库什台最美的时节,油画般的场景,可以说是满足了旅人对新疆夏天草原的所有想象。海拔2800米的山地间,山峰披着纯净的白雪,山腰上森林碧绿,峡谷间流水淙淙,高山草原如毡毯一般起伏、铺展在眼前,草原上野花盛开,零星的或成群的牛羊马儿悠闲地吃草,像是繁星点缀在夏日的夜空,如果不是偶尔有牧民骑马飞奔而过,真会给人一种时光静止的错觉。当看到散落在草原上的木质结构房子,就是到了琼库什台村。琼库什台在哈萨克语中意为“大平台子”,其名不虚,这里的确是天山山脉纵横山峦间少有的平地。村子散落着300多户人家,都是哈萨克族牧民。不同于新疆闻名遐迩的禾木村、白瓦哈村,琼库什台村完全没有景区化的人工雕琢,也没有熙熙攘攘的游人,只有人类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原始质朴,少数不畏路途艰险的猎奇者,千辛万苦到此追寻奇特的人文景观和叹为观止的自然风景,便心满意足。古时,琼库什台曾是乌孙古道的北入口。汉武帝为了对抗匈奴与乌孙结盟、唐军西征突厥并与突骑施部落交好等意义深远的历史事件,都是通过乌孙古道实现的。一直以来,这里也是牧民冬、夏牧场转移的重要驿站。100多年前,一群哈萨克族牧民转场到此,被这片上天眷顾的美丽土地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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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时光中的无尽藏
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深入挖掘传统文化里的宝藏,以不一样的切入点行走在华夏大地上:有的遍寻传世文物,尝试复原中国古代服饰;有的探访中国不同地区的窑口,并坚持不懈地尝试复原早已失传的古代国宝色彩;有的旅居多地,最终落脚在杭州复刻了近百道宋代美食。他们每个人在旅程中所观赏到的风景虽完全不同,但似乎都在表达着同一个声音—中国传统文化是无尽的宝藏,也是中国走向世界的钥匙。 霓裳何飘飖● 撰文 /图片 胡晓 中国历代传统服饰种类繁多,形成了灿烂的服饰历史文化,这些传统服饰不仅是祖先智慧的结晶,更承载着浓重的文化内涵和底蕴。然而,灿若云霞的华裳多随着岁月而去终难一见,十多年来,我和团队根据典籍、文物、书画,尝试着以一针一线,严谨、精细地复原出数百套中国古代服饰,描摹出历史纤毫毕现的华丽。跨越时空的追问者作为享誉世界的衣冠大国,中国的纺织文化和服饰文化发源极早。早在新石器时代时期,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就已经诞生了蚕桑纺织技术。浙江湖州钱山漾良渚遗址,出土了约公元前2750年的含有蚕丝的平纹绢织物;河南荥阳青台遗址和汪沟遗址则出土了5500年以前的丝织物残片。经过其后数千年的发展,中国装束在不同时期、不同场合中都发展出千姿百态的样式与风格。人们将其生活习俗、审美情趣、色彩爱好,及种种文化、宗教观念,都编织进服饰之中,构筑成了服饰文化精神文明内涵,为后世的我们沉淀下来一整个绚丽多彩的艺术宝库。在开始参与复原中国历代装束的工作时,我还是个学生。因为所学专业是国画人物画创作与研究,所以复原古代装束对我来说特别有吸引力——它将停留在纸面上的画,转换成了真实的服饰,再穿到人身上,让我那些关于中国古代的想象鲜活了起来,变得富有生命力。为了更多地了解古人的衣饰,我要研究和整理当时的社会背景、文艺思潮。看着那么多资料和即将完成的作品,我往往有一种与古人隔空对话的感觉:我仿佛是一个提问者,而他们通过一些文物、文献的线索来提示我、指引我揭开问题的答案。比如,在复原中唐装束的时候,我是以白居易的诗《时世妆》作为起点的。“乌膏注唇唇似泥,双眉画作八字低”——读到这里,我不由在心里发问:何为“八字啼眉”?何为“乌膏注唇”?这似乎与我们印象中的唐代时尚差距甚远,那么中唐“时世妆”的形象是什么样的呢?白居易身边的女性小蛮、樊素会是这样的装扮吗?他喜欢这样的装束吗? 诗人好像通过这首诗给了我一条唐代时尚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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汕头记
十几年前,南方文艺小城汕头就已存于我的旅行列表里。数次与它擦肩而过之后,我终于在2022年年初借访友之名来到汕头。比起岭南的浓墨重彩,汕头要显得清雅飘逸一些,城市的历史不长,文化积淀却相当深厚,潮剧、潮乐、潮菜荟萃,骑楼、旧址、故居林立,今年上映的两部电影《四海》和《暴风》都在这里取景,体现出这座城市可观的文化影响力。说起来,汕头与青岛堪称“夏日海滨旅行”的南北两极,二者都为较早开埠的口岸,有着厚重的历史与异国风情的建筑,并以丰富的美食与出众的海景为特色。但较之声名显赫的青岛,汕头作为旅游目的地似乎仍处在“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阶段。我也趁机提早前来,感受这里的古中原文化遗存与别具一格的精致饮馔。 汕头的日常 工夫茶、长春酒、牛肉丸,汕头风味在南海沿岸诸多小城中显得悠然自得。支一张小桌,与二三好友街边饮茶;吹着咸湿的海风,感受南澳岛的薄暮时分;听着潮汕姿娘的喃喃细语,穿过墙壁斑驳的骑楼;当然还少不了品味正宗的潮汕美食——这就是我领略的汕头生活日常了。汕头的早晨像极了越南首都河内,骑摩托车穿人行道的姿娘(潮州话称女人为“姿娘”)横冲直撞,不住地喊着“向、向、向”,若不慎被撞,隔壁凉茶铺(包治百病)和医药局都可治疗瘀伤,若再喝上一杯“祖传咖啡”,顿时又筋骨活络了。白昼和夜晚的街上一样热闹,被不同的人群交替使用着,都很有意义。道旁的桉树、糖胶树和咸湿乍暖的海风也让我联想到越南街头的风情。我不由思忖,自己应该买上一双拖鞋,再骑着脚踏车闲晃一天,这才算得上入乡随俗了。所到之处皆是茶,茶香可驱蚊,这些汕头人坐着喝茶能坐一天,且一直在聊天,不知道在讲些什么。坐在百年骑楼的缝隙间饮茶,街道两侧的建筑都像是经历过战火的萨拉热窝一样古老而斑驳,茶水的味道似乎也因此更为醇酽。咖啡馆没几个,发廊倒是很多,开发廊的皆客家人。街上的招牌都是繁体字,小卖部的招牌上写着店主的名字吴建民,车行的老板叫作阿牛,茶楼叫作回头客,“富顺美发室”少了“富美”,则只剩下了“顺”。汕头多台风。朋友说,每当台风来袭,新闻报道中就会出现“铁皮屋在空中平移”“动物园的河马顺着水流越狱”“大如桨把的鱼鳍凸竖水面”之类的奇闻逸事。东南沿海一带都有不少自搭的铁皮屋,汕头与台湾隔海相望,两地铁皮屋的样式在我看来也颇多类似。南方人生猛,公交车的开法就更特别。有一回,我遇到一辆开往南澳岛的公交车,司机是位留着中短发背头、穿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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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季翘尾的北疆春天
有人说,2022年是“滑雪热初年”。早春三月,依然银装素裹的北疆大地涌入了大批滑雪爱好者。他们曾经的去处河北崇礼因承办冬残奥会而完全封闭,吉林的不少雪场也因为新一轮疫情早早关停,于是降雪量巨大的北疆,尤其是阿勒泰地区的可可托海成了雪友们的“最后庇护所”。中国年轻人把对冰雪的热爱淋漓尽致地抛洒在这里,作为他们中的一员,我一边参与、一边记录着这奇特的运动景观:在雪季“翘尾”的盛况背后,我见证的或许更是冰雪旅游业态的一个新起点。乌鲁木齐丝绸之路天山脚下雪原辽阔3月中,因为在接待能力极其有限的可可托海镇订不到房,很多持“2022全国七山通滑卡”的雪友回到了丝绸之路雪场,欣喜地发现乌鲁木齐又下大雪了。“这可又给丝绸之路‘续命’了!”新手王思祺也赞美道。他生活和工作在兵团城市石河子,期待着尽快再到不远处的自治区首府出差培训,顺便抓住雪季漫长的尾巴。又一次,我在艾文大道达成了“全身滑雪”的尴尬成就。在这条传说中“全国难度最高”的雪道上,我从最陡部分开始的坡腰处摔倒,根本停不下来地滑溜到最底部——去年我就出过一回这种事,当时是被雪道上方一颗年轻的“鱼雷”送下了山。而这次,四面八方毫无人影,也就再找不到技术之外的其他借口。不能说没有一点紧张,但既然是躺平下溜,倒也不太担心出现伤残:至少这一趟,雪道的尽头还不是骨科。艾文大道是乌鲁木齐南郊丝绸之路国际滑雪场最为著名的雪道。它立于雪场大厅跟前,让新手胆寒,却让老炮儿们向往。“艾文大道最陡的地方不止36°,肯定全国第一,只是怕吓到人,我们没那么标”,雪场的翟经理这么告诉我,而当时我们已经来到了装扮成西域小镇的丝路美食街,正忙着用抓饭和烤串恢复体力。其实,半山腰挨着艾文大道的“非常道”,山顶阴坡面没被机器压过留着厚实深雪的“玄奘大道”,难度都不亚于,甚至高于艾文大道。那么像我这样偶尔翻船的老手,为什么感觉不到特别的恐惧?翟经理认为,这得益于软硬件的双保险:“硬件方面,雪道两侧的安全网从意大利进口,能够承重两吨,日夜造雪和无死角的压雪,保证道上有足够的雪和平整度。软件方面,每条索道都安排有两个救护员,轮班盯着,每隔5到10分钟下滑一次,查看情况。在丝绸之路雪场,95%的事故反而发生在初中级雪道,很多人没基础知识也不请教练,滑了一两次感觉良好了,就试着去突破,倒地时第一反应就是拿手掌触地,经常扭伤甚至骨折。为避免这种情况,我们在初中级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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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有福之州
从唐末至今,福州不仅是区域中心城市,更是国际化的港口城市,这样的地位一千多年未曾改变。盎然古风之下的底蕴既沦肌浃髓、又肉眼可见,至于南北兼容、中西合璧的安逸精细,更是有滋有味、冷暖自知。比起其他领一时风骚的名城,福州还有一个非常幸运之处:它尽管历经岁月变迁,却几乎始终未遭战火劫难。如果我们评选中国最名副其实的地名,“有福之州”当属其列。穿出闽道更比蜀道难的崇山峻岭,闽江在今天的福州地域多次分道扬镳、恨不得变作纵横阡陌,最终孕育了福州这座城,却又在即将告别这里之际重新汇合,以雄壮之姿襟山带海不复回。这条母亲河,仿佛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隐喻——他强任他强,我自过大江。而州不在大,有福则成。好口福——味淡而铭心的红白入口都是喜“知道你喜欢住老房子,给你订在三坊七巷。”到了福州当地朋友帮我订的酒店,一看招牌“聚春园”,我还纳闷:这不是饭馆么?国家级非物质遗产中,就有一项“聚春园佛跳墙(福寿全)制作技艺”。顺手一查,这家闽菜的舵主,如今也是本土酒店业的巨头,从三坊七巷的聚春园驿馆到闽江旁无敌江景的聚春园大酒店,再到聚春园会展中心酒店等多家分号,可谓从舌尖到视野,全面占据了福州的核心位置。清同治四年(1865年),闽菜名厨郑春发在福州创立了聚春园,靠的就是他的绝活——佛跳墙。佛跳墙到底有多绝?记得小时候曾看过一部名为《佛跳墙》的电视剧,夏雨饰演的主人公郑宝厨即是以郑春发为原型,他带着一坛佛跳墙参加厨艺大赛,总评委老佛爷金口一尝:别的菜都不用试了,我宣布,第一名诞生了。当然,这多少有戏说的意味,但真实的历史中,佛跳墙不仅征服了老佛爷,贵为清末版本的满汉全席中的“状元菜”,也是几乎每一个到访中国的大人物必须体验的一课,从伊丽莎白女王到尼克松总统都吃过这道美味,以至于中国人民的老朋友西哈努克亲王留下一句:没吃过佛跳墙,就等于没来过中国。但看着酒店中那一坛坛便携版的佛跳墙的售价,再看看正宗的配料表,亲王的那句话实在不敢苟同——鲍鱼必须选九头的,海参得是六排刺两头翘尖的、花胶得是排卵期的母鳐鱼……“贫穷限制想象力界”,这道菜完全可以是冠军的有力争夺者。然而,在社会学泰斗费孝通的记述里,起初这“状元菜”也是一道珍珠翡翠白玉汤般的乞丐一罐烩;后来同样的思路,被“懒媳妇也得见公婆”的白富美采纳,拿家里所有的山珍海味煨进上好的绍兴老酒坛,结果成就了一个“孝子不娶省城女”的败家佐证。而更悬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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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流中的新青岛:精酿、冲浪与摇滚乐
“青岛是一座由啤酒泡沫与浪花堆砌而成的城市”,过去人们对青岛旅游的印象就是消夏、吃海鲜、喝啤酒与踏浪,更文艺一些的旅行者,则乐于拥有比上海、厦门更便宜,夏季更凉爽的滨海欧式居住体验。事实上,青岛的国际化程度远超过大部分的北方城市,同时也是中国北方潮流与创意的引领地、服装之都。在潮流人士的眼中,“青岛”已经不再仅仅是中国啤酒的代名词,还是一座正在崛起的冲浪城市,以及摇滚乐手汇聚之地。近几年,一些旅行者来到青岛,却并不去网红景点与小店“打卡”。他们的旅行有了新的主题——精酿啤酒、冲浪与摇滚乐。揭秘啤城青岛的精酿 酒徒之旅1903年8月15日,英德商人合资在青岛创办了日耳曼啤酒公司青岛股份公司。这正是青岛啤酒的前身。青岛不单是中国啤酒的诞生地,而且,“啤酒”二字据说也源自青岛。走在青岛街上,“男女老少拎着大袋小袋啤酒”是青岛夏天独有的街景。之所以买袋装是因为便宜,否则本地的啤酒爱好者还是挑牌子的。外地人眼中没什么区别的青岛啤酒,还会被本地人分个三六九等,主厂和副厂会受到不同对待。通常来说,纯粹追求口感就去喝一厂的啤酒,追求性价比就喝二厂和崂特黄金,但真正有要求的酒徒则会直接奔向精酿啤酒屋。开在洞穴里的啤酒屋对于在青岛乃至中国最早做精酿啤酒的美国人江河(John Herrington)来说,青岛精酿的鼻祖理所当然是第一批在青岛酿酒的德国人。啤酒在青岛最初的称呼是德语的“Bier”, 后来又被音译成中文“皮酒”。1922年出版的《青岛概要》和1928年出版的《胶澳志》里已经出现了“啤酒”二字。中文对啤酒的正式命名也正是由此开始的。“青岛以啤酒为傲,它有自己独特的啤酒史与饮酒文化,而青岛的酒徒是世界性的,他们是一群同时热爱工作与啤酒的人,他们喝酒只是为了下班之后的放松与社交。”江河有些戏谑地说道:“青岛啤酒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它把一瓶啤酒卖得比一瓶矿泉水还便宜,这是我的啤酒永远无法超越它的原因。”时至今日,“青岛”算得上中国啤酒的代名词。这个城市拥有数不清的啤酒屋——“啤酒屋其实不是酒吧,它是人们下班喝一杯啤酒的社交场所,通常关门很早。”我在青岛过完了夏季,每当太阳落山,就到了每天的欢乐时间,被海风褪去的炙热,又被美酒燃烧了起来。江河工作的啤酒屋叫“强麦”,在青岛热爱精酿的“酒彪子”中间几乎无人不晓。“我们叫‘强麦’是因为我们从不添加玉米、谷物或米来发酵,而是只用麦芽,我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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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以冰雪筑梦
2022年2月在中国北京举办的第24届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不仅为各项冬季运动赚足了人气,也让冰雪旅游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全副装备的玩家尽情投入冰天雪地中,享受大自然带来的冰雪之乐,这正是时下最新潮的玩法。无数旅人在这样的童话世界中探索着筑梦之路——他们有的是走遍全球追逐野雪的“飞人”,有的是在冰瀑上挑战极限的攀冰者,有的是在零下40℃守望暴雪奇境的摄影师。他们沉浸式地体验着属于冰雪独特的魅力,也在其中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方向。野雪中毒● 整理/撰文 水水 ● 图片 比利白对东北人来说,雪是铭刻在骨髓中的家乡印记。当我在异国再一次踏入那个白色世界,在温暖的阳光与凛冽的寒风交错之中,从高山俯冲而下的时候,我想,某个一直在体内沉睡的基因觉醒了。行者简介比利白,出生于东北,成长于南方,曾留学法国,十年来,在六大洲,近二十个国家,两百多个滑雪场留下过『雪迹』。 犹如飞翔我是东北人,出生在哈尔滨,大学期间参加了交换生计划,到法国格勒诺布尔开启了异国生活。那座城市是1968年冬奥举办地,冬天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可以做,我正担忧会比较无聊,却发现恰恰相反——冬天才是这个城市焕发活力的时刻。我记得那是雪后初晴的一日,球队的朋友“左脚”来找我去学滑雪,他非常耐心地教了我很多。第一次滑雪,自然少不了摔跤,但每一次磕磕绊绊地从山上滑下来,我都能感受到内心的血液越来越沸腾,驾驭雪板一路滑行,犹如飞翔,我想,我爱上了这个运动。其实我是个内向的人,相比较于一群人的狂欢,一个人的独处会让我更自在,可能这也是我爱上滑雪的原因——虽然你是同一群人滑行,但同时你又是独立的。“飞翔”时,你的耳中只有风声,你的眼中唯有前路。而我在开始滑雪后的第二个雪季就迷上了滑野雪。野雪的吸引力什么是野雪?可能很多人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其实我认为,只要是道外滑雪(off-piste skiing),即在雪场管控区域外或在纯自然地形下进行的滑雪运动,都可以说是滑野雪;而部分滑雪场的管控区域内,也会设立相对高难度的滑雪区域,这里有树木、悬崖、岩石等的自然地形,也有一定的雪崩风险。在此种区域内滑行,也可以称作滑野雪。滑野雪对技术要求非常高,因为前路的不确定性很高,需要时刻保持精神的高度集中。对于滑雪者来说,水平的进阶需要一个长期刻苦努力的过程,从初识雪具、在初级道中摸爬滚打,到征服雪场的每一条雪道,再到去野雪里体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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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塔生机勃勃的边陲家园
今年6月,我们驱车自北京出发,一路西行至伊犁昭苏县,然后继续南下,终于来到县西南的夏特柯尔克孜族乡。这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夏塔旅游区的所在地,它位于祖国西部边陲,南傍高峰林立的天山主脉,西邻中亚国家哈萨克斯坦,奔腾不息的夏特河穿行而过,终年白雪皑皑的木扎尔特冰川巍峨耸立。我们被夏塔古道的瑰丽景色吸引,为乌孙古国的传奇往事心醉神迷。千百年来,夏塔像个美丽又神秘的女子,又像是个一往无前的勇士,守护在中国最西部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上。边境牧场美好的邂逅日落时分的路边,我们看到一名哈萨克族妇女正在准备晚餐。夕阳洒在草原、毡房和正在吃草的马儿身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金色的光芒里,景象温暖而雄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迅速停下车,走向毡房。从伊宁出发去往夏塔的路上,由于修路,200多公里的国道一半是泥泞的颠簸路段,路上黄土漫天,经过5个多小时的艰难行驶,我们才终于到达夏塔。自南天山支脉汗腾格里山北坡顺流而下的夏特河,终年奔流不息,从夏塔穿行而过。河道中富含大量石灰石,使河水呈现出独特的奶白色。正是这牛奶般的河流以其丰沛的水量与优良的水质浇灌出了优质的天然草场,也孕育出了健硕的草原天马和英勇善战的马上民族。从大月氏到乌孙古国,再到现代的哈萨克牧民,一代又一代的游牧者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园。通往牧场的路,朝着中哈国境线的方向,这里是游客鲜少到访的地方。一路低矮平房的墙上随处可见“放牧就是巡逻,种地就是站岗”“保卫祖国的边境线,确保边境安全稳定”之类简洁有力的标语。作为距离中哈边境最近的牧场,这里的牧民也肩负着守边护边的神圣使命。不远处的格登山(两国边境上的我方界山之一)与哈萨克斯坦遥遥相望,乾隆御笔题写的《平定准噶尔勒铭格登山之碑》矗立于山顶。200多年之后,清军平定准噶尔部首领达瓦齐叛乱、收复伊犁的凯旋号角似乎仍回响在这片土地上。越过这片低矮稀疏的平房,眼前越来越开阔,牧场腹地宛如烟波浩渺的大海般一望无际。这里是游牧民族的天堂,成群的牛羊点缀在辽阔的牧场上,目之所及都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绝美景象。遥想当年,乌孙国王猎骄靡从河西走廊出发,一路向西至伊犁河谷攻打大月氏,当他看到这片精良的草场时,一定也曾禁不住赞叹吧。乌孙击溃大月氏,然后又联手西汉灭匈奴,一度成为西域最强大的国家,长期游牧于天山以北伊塞克湖南岸至伊犁河流域一带。沿着这条牧场之路开到尽头,就到了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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